我愿意只注视地上的六便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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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应该是当时刚从石化状态恢复，往出探索世界的，可怜的他吧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确实很喜欢月亮。相信那一轮明月也会成为他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 文中花钱买情报的是上篇单人向的姑娘。本文是被采访者的话语记录

         意识流流水账注意  

  倒不如这么开始吧。最开始我没注意到他，这日子也过的太快了些。我已经快忘了他了。

  你这么突然一问，确实得给我一些时间想想。

  

  都是快一百年前的事了吧？还是更久？哈哈，我知道，我知道。给了东西我自然会说的。但是那个家伙最开始并不起眼。最开始我们只是知道旁边有人死光了。然后周边也有些被波及的地方，我们这就成了难民接收区。

  花了好久才安顿下来呢。那时候我还没出生。等我能记事的时候这一片就已经被毁了。房子塌的，人是血色的。哈哈，令我记忆犹新呢。

  不过我倒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来打探他？我记得他没什么友人吧。

  随便看看就知道了，如果他有朋友或许就不会......唉，别这么急啊。姑娘，听我这个老婆子慢慢说。

  我也三百多岁了呢。跟你比起来肯定是老婆子啊。我是怪物和人类的混血，寿命肯定长。脸自然也年轻，没什么用的。亲爱的，寿命长没什么用的。

  小时候不懂事，靠着偷窃和杀人在当时的血海中勉强捡了一条命。可怜我的父母，把我生下来就跑了，他们才不在这个看起来就要毁灭的地方待呢。扯远了，靠杀人活下来的，自然要懂一些急救技术。后来也不懂什么医术的，字都不识一个，硬是在当时混了个小有名气的土医生。救不救人主要是看物资，钱当时是没有用的，硬东西是食物，干净的水和药。好处是每人敢动我，怕我死了没人救他们的命。

  

  当然没有食物啊，水也被污染了。喝了它的家伙都成为了黑泥一样的怪物，那种怪物真是......令人作呕。没人愿意往这来，原住民也出不去，偶尔误入这的家伙会被洗劫，然后威胁让更多人进这个世界。我知道，我知道很恶劣，小姑娘，想听故事就别对我们指指点点，你还没有资格说话。

  没事，老婆子年纪大了。性格不好。之后我们在绝望之下迎来了他。怯懦的很呢，简直就是一头肥羊。当我们翻了他的身后居然什么也没找到，别的家伙最不济也有些随身物品，他居然只有一个头箍。我们当时真的气急败坏，恨不得当街把他宰了。理智回脑居然发现他的种族是个骷髅，只能长叹一口气随他去了。没人愿意出这力杀他，要吃东西的。

  想起来那家伙确实不一样，别人至少有些恐惧和祈求。尤其是人类的恐惧极其鲜明，添一句话，我们特别欢迎人类进我们的地盘。人肉最好吃，再下来是鱼肉和龙肉，羊肉兔肉腥气太重，嗯，植物是吃不成的。饿极了也会往嘴里送就是了。最讨厌骷髅，什么都干不了，威胁他们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。

  你在发抖吗？哈哈，我们早就不吃人肉了，亲爱的。至少不会吃你的。你给我的报酬可是足够多哦。

  

  他只有一副震惊和不可置信，我这个人最烦的就是骷髅，当时他小心翼翼的拖着快要用不成的壳子来找我——哦，我忘了你听不懂我们的俗语。他当时快要死了。想让我救他，我当时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，当然现在也是。没力气救他，也没力气跟他吵，关上门回了我的家。我听出了他在门外隐约因为痛苦导致的哭腔，但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。于是我心安理得的一觉睡到了天亮。

  你又在发抖哎，是因为气愤吗？还是害怕？哈哈，亲爱的，他是死是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呢。

 我知道，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。但是他也是一切的源泉，从这种角度来说，是他害得我变成这样的。

  是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跟我有什么关系，就和我并不救他一样。我这家伙一生都只是为了活着，什么积极消极的，月亮要留给像你们一样的人追寻啊。姑娘，你现在不就是在追寻月亮吗？但是我只喜欢六便士。你看没看过这本书？

  我觉得很无聊，理解不了那个人的做法。但是你们应该听得懂。我只喜欢六便士。但是你们就是为了追寻月亮而生的，是不是听起来有些浪漫？哈哈，开个玩笑。

  反正呢，我起床一看他已经在外面昏了。但是我这时候奇异的发现在他周围大约五米左右，地上的那种蠕动的黑泥不见了。我们那时候的区域爬满了那种奇怪的黑泥，任何东西碰到了它都会被慢慢腐蚀，所以那时候大家都穿着足够厚的衣服生活，床也会被爬满。不敢脱。

  所以我就把他带回了家，把他身上的碎骨头骨渣清了下，再随便包了包。说真的，他恢复力挺强的。我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就醒了，并且房子里的黑泥也消失的一干二净。

  然后他就和我说了他的故事。

  后面就没什么好说的啦，宝贝。你付的钱差不多也就这个度了。他把我们这一片的黑泥都清光了，水也恢复了。我们又能过上正常的生活。挺好的。

  有些小年轻很感激他，但是他不愿意接受。伤都没养好就逃也似的离开了。我们老点的家伙本来筹划着怎么从他身上捞点油水呢。呵呵，你不会想知道手段的。后来情绪波动恢复正常水平，我也进修成为真正的医生，对他的恨意也少了很多。就这样吧，你该离开了。

  他处理完这片的黑泥后确实状态不怎么好，跟快死了一样。嗯，可能是能量用尽了吧。说真的，我其实不感激他。

  感激之情肯定是一点都没有的，你再问多少遍也是一样。

  ......他要死了？没想到我还要比他活的长了。这是他的选择，他拯救我，我不会对此感到快乐。他放弃我，我也不会感到悲伤。

  

  小姑娘，别问了。

  我说了，你们都是追寻月亮的人。月亮是不可触碰的。他高高悬在天边，像毒蛇一样引诱着你，你们又不肯低头看可怜的六便士。所以你们都是殉道者。

  小姑娘，我只钟情于六便士。而你们只钟情于月亮。